rositala。あいかた

light life,heavy words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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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icsyung/中篇。【Sweets】13-Pastis 帕斯堤斯

13。Pastis 帕斯堤斯


Gâteaux裡盡是慵懶的氛圍,烔完剛放完假,才充飽了電回來,臉上似乎還有曬傷的痕跡,笑容佈滿在他的臉上,一邊煮著咖啡一邊哼著歌;忠栽的一口大白牙,因為總是裂嘴大笑,簡直亮的讓自己不忍直視,一邊掃著地也一邊哼著歌;店裡的爵士樂改了,今天放的是Bossa Nova,手裡拿著CD翻轉著,‘sunrise,sunrise,looks like morning in your eyes’,彗星好像能看見輕柔的音符圍繞在一個個杯子蛋糕旁,跳躍著,而彗星的心跟著飛揚著。

那夜之後的清晨,彗星是在Eric的床上醒來的,床單上那種乾爽曬過太陽的味道他現在還記得。早餐放在廚房的餐桌上,清粥和淡菜,還有一杯柚子茶,不見Eric的人影,只留了張紙條要彗星吃完快回自己的家。

抱著紙條,笑著咒駡著,然後把一桌的飯菜全都吃的乾淨。Eric的家雖然空無一人沒有什麼東西,但就好像他已經把陽光留在這裡了,讓他覺得只有滿滿的溫暖。

一天過去了,兩天過去了,三天過去了,Eric沒有放棄勸彗星回家,而彗星倔強的硬脾氣也不肯屈服。

* * *

彗星的眼睛跟著窗外的行人打轉,有個穿著正裝的男生,停在對面的花店探著頭,似乎在猶豫買哪種花才能獲得心上人的青睞;有個背著背包的旅客悠閒的漫步著,停在店門口玻璃櫃的前方,彎著腰興致盎然的看著小兔子造形的蛋糕;還聽到有個提著菜籃的婆婆,大聲叫著隔壁大媽的名字,好像在說著什麼趣事;對面的街道上有個穿著制服的小女孩,戴著圓圓的帽子,咬著自己的手指,好像正看著天空,跟著他的視線往上一看,是顆氣球飛到了樹上。

才剛起身,打開門,門鈴‘噹啷’的響著,就看見Eric在對街的另一邊慢慢的走到小女孩的身旁,蹲下身側耳仔細聆聽著,然後比劃了一下,就讓小女孩坐到自己的肩上,墊著腳尖,小女孩的手臂伸的直直的,在空中抓了兩三次,終於抓到了失而復得的氣球。

另一邊,好像是小女孩的朋友跑了過去,小女孩開心的揮著手,跑到他們身邊的是隔壁的小小,Eric笑著跟兩個小女孩做著自我介紹,然後轉身去拿放在地上的東西,自己在等待著他一回頭,就能看見自己招著手大大的微笑著。

Eric笑著,對著小女孩說‘再見’,看著兩個小小的人影小跑步開心離開的背影,又慢慢的走到自己面前,用手背擦著汗,不知道為什麼,他只是這樣看著,就能清楚的聽到自己越來越重的心跳聲。

 

「彗星啊,你什麼時候開學?」 不過,烔完永遠有一種了不起的能力,能把周圍的溫度瞬間降到冰點。

「忘了,下周吧。」 彗星轉過頭去瞪著烔完,烔完吞了口口水,瞬間‘哥哥’的氣場就被壓制住,還想著我有說錯什麼嗎。

忠栽看了眼往後門走的Eric,眼珠轉一圈,三兩步走到彗星的身邊,用手肘推了推彗星,然後小聲的問:「你們…現在到幾壘了?」

烔完聽到了,噗哧的一聲大笑出來;彗星聽到了,’呀’的大叫了一聲揍了忠栽一拳;其實那天之後,他覺得Eric反而離他更遠了,吃飯隔了一張椅子的距離,睡覺隔了三顆枕頭的距離,在店裡還有兩顆,不,有時是四顆大形電燈泡的距離。

回到店裡面,突然覺得輕鬆的音樂好像有點悲淒,歌詞還唱著’What am I to you,tell me darlin’ true‘,他一直都把愛情的發球權交給Eric,但他卻一直遲遲不肯開球。

彗星站在休息室的外面,哼著歌,他在等著Eric,今天他一定要搞清楚一件事。

 

「你在幹嘛?」 忠栽看著擋路的彗星,好奇的問著。彗星也沒出聲,往休息室裡比了比。忠栽就像個好奇寶寶,偷笑了下,跑去拉了烔完過來一起準備看一場好戲。

Eric才剛走出門口,拿著帽子的手還在抓順他亂翹著的短髮,立即被彗星擋在門口,突然出擊的彗星,用銳利的眼神把Eric逼到牆角,一手還壓著牆壁,刹有一點氣勢的,其實卻緊張的連第一個字都說的不清不楚,惹得一旁看戲的人明明想壓下笑容,卻仍壓不住跑出來的笑聲。

「你…你…我說Eric你……」

「我怎樣?」

「我是要說,你…我……」

「彗星啊,你什麼?我怎麼了?」

「Eric你不要說話!……… 我是要問我…你…」

‘噹啷’ 一個開門的鈴聲突然打破了中間的尷尬。

「大家好~~~ 啊……?」 (@_@;)?

 

四個人回過頭去,原來進門打著招呼的Andy和玟雨,快速的掃了一圈,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,不過好像打擾了什麼似的,突然一片沉默,被八顆眼睛注目著。

很好,四顆大電燈泡都到齊了,彗星小聲的咕噥著。

 

「唉!?你是在幹嘛!還有,第一天上班啊,結什麼巴」 Eric趁機撥開彗星的手一巴掌從他臉上推開,閃進自己的廚房小天地後,忠栽才靠了過來對彗星嘲弄著。

「什麼什麼?彗星要說什麼?」 忠栽的話引起了Andy的八卦心。

 

彗星瞄了一眼廚房,嗯,沒有動靜,把四個人推到前檯的地方,再次確認四周無可疑人物,四個人跟著彗星圍成小圈圈,低下頭小聲的說起這幾天的事。

「什麼?!你,你們BOBO了?!!」 烔完先抬起頭大吃一驚,大聲的叫了出來。

「噓!!!小聲一點!」 Andy把烔完的頭又拉回原位。

「誰主動的誰主動的?」 忠栽推了推彗星,好奇的想知道多一點細節。

「呀!那不是重點啦!那然後呢?然後呢?」 玟雨卻著急的想知道後續發展。

「反正,喂喂!你們是在看熱鬧嗎?!不幫忙就滾出!」 彗星突然覺得好像找錯人商量了,生氣的踩了他們一腳,不幸中獎的是反應最慢的烔完。

「反正你的意思就是,你覺得Eric哥的態度還是不明不白的,你想確定關係?」 Andy不愧是高材,很快就抓到重點。

「那你想怎樣?都親了,還想確定什麼?」 忠栽有點不明白,搔搔頭,看著彗星。

「難到你想……??」 烔完捂著嘴,壞笑著看向彗星。

「什麼?!」 彗星愣了一下,瞬間紅了臉大力的推了烔完一把。

「咦!其實這方法也不錯啊,生米煮成熟飯!」 玟雨大笑一聲,看似認真又像玩笑的對彗星說。

「你說那次是因為你感冒嘛,那你就裝病,裝病好了,Eric哥一定對你有求必應。」 忠栽應和著玟雨。

「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。」 彗星這會紅到耳根去了。

「不行不行,Eric哥怎麼可能對病人做什麼……」 Andy摸著下巴認真的思考起可行性來。

「那裝醉,裝醉行了吧?!」 玟雨瞇起眼睛笑著說。

「不錯,這個好這個好!」 烔完開心的拍著玟雨的手附和著。

「嗯嗯,今天關店後我們找藉口去喝一杯,然後……」 Andy開始說著計畫,然後完全把彗星放在一旁晾著,幾個人討論起藉口這個東西。

「呀!!!!!!!」 幾個人話還沒說完,彗星翻了白眼,算了,我算是找錯人幫忙了,還是自求多福吧,這樣想著,自己回到有Eric在的廚房去。

站在門外透過小窗,看著Eric對著鍋子的背影,歎了口氣,打開門,他把切碎的金黃奇異果放到鍋子裡煮著,好像是在做果醬。

Eric轉過頭看著彗星,很快的又回過頭去,背對著自己,要自己試著做前不久才學的優酪乳油薄脆餅。喂喂,我才學了一次,這麼快就丟下我不管了嗎?完全忘了之前還得意的說自己是料理的天才。

拿出口袋裡的小筆記本,看著a,把無鹽奶油拿出一小條,看著b,把酸奶油舀出起匙,呃……赤砂糖嘛好像沒記到,算了,憑感覺吧,那麵粉倒在鍋裡,走到Eric的身邊要給他看,那人卻又退後了一步,唉,果然是在躲著自己嗎?一個個混合均勻,把烤箱預熱著,然後在烤盤上慢慢的擠出形狀,最後送進烤箱。

另一邊的烤箱‘叮’的一聲,把看著彗星入迷的Eric給喊醒,這時如果在演偶像劇的話,觀眾一定很氣憤,彗星過於認真,錯失了Eric驚慌失措的一幕,就像戲裡永遠都會錯開的主角。

Eric覺得自己的心很亂,想要靜下來,於是他決定把彗星趕出廚房,把Andy叫進來幫忙。

‘呼~~’ 長噓一口氣,甩甩頭,想要冷靜一下,運動著因長時間面無表情而僵硬的臉部肌肉,沒有人知道這幾天的他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。

『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。』 這是彗星肯定的話語。

然而,他自己卻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有自信。越是喜歡,就越是害怕。彗星的勇敢,是年輕的無所畏懼;Eric的猶疑,是成長後的深思熟慮。

Eric 想起了以前去法國學藝時,從師傅那聽來的西班牙流傳的故事:那是人類情感在玩捉迷藏的傳說,那故事一直到最後說,主角瘋狂在每棵樹的後面,星球上的每個縫隙,所有的山上都找不到愛情,於是就在它正要放棄的那一刹那,發現了玫瑰樹和玫瑰花。它抓住了樹枝,開始晃動這棵樹想要找到愛情,結果聽到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。原來玫瑰的刺刺傷了愛情的眼睛。瘋狂哭著,哀求著,請求愛情的原諒,並承諾當愛情一輩子的導盲犬。

自從它們在地球上第一次玩過捉迷藏之後,愛情就盲目了。而瘋狂總是伴隨著它。

愛情是盲目的,而瘋狂總是伴隨著它。

Andy看著像是在發呆的Eric也不多話,先乖乖的照Eric的要求,把放在一邊的蘋果去皮,切成小塊放在鍋子裡,做完後,叫醒Eric,他搖了搖頭,似是想清醒一點,加入細砂糖,炒著,最後Eric直接接過手加入了一點棕色的液體點火焰燒。

Eric把果醬放在一邊置涼,拿出麵粉打入一顆蛋又加了橄欖油,用手攪拌著,沾著麵粉,重複著展開又揉合的步驟制做麵團,然後又蓋上碗,靜置著。

等待的時間,彗星剛做好的餅乾烤好了,Eric把餅乾拿出來,雖然形狀還不是很完美,吃了一口,味道還不錯,把它們裝好放入籃子裡讓Andy拿出去。當Andy回來的時候,Eric又忙著把另一邊早就烤好置涼的焦糖烤布蕾拿出來,一個個放到冰箱裡去。

Andy走到剛做好的蘋果內餡邊,好奇的拿起裝著棕色液體的酒瓶來看,原來剛才Eric用來焰燒的是叫雅馬邑(Armagnac)白蘭地,Andy眼珠子轉了一圈,回頭看看Eric正看著置涼的果醬好像想做些什麼似的,趁機悄悄的倒了一些在量杯裡藏在身後,然後藉口離開,偷偷的藏在前枱的角落裡,當然,所有的人都知道,除了Eric外。

Eric沒再把Andy叫回來幫忙,做完杏仁奶油後,自己在淨空的料理台上鋪上帆布,擀起麵團來,不斷的延展再延展,心裡不再思考什麼,只想面皮推展到透明的層度,大大的料理臺上,最後鋪滿了薄薄的面皮,看看是不是這樣,也讓自己卸下些厚重的心房。

用剪刀裁出適當的大小,在模型上重複的疊上剪下的面皮,然後把蘋果內餡放在面皮上擠入杏仁奶油,上面重疊著一片片乾燥的面皮,再放入180度的烤箱,完成時塗上奶油,撒上糖粉。

* * *

帕斯堤斯,Eric是這樣叫它的,就像火焰一樣的形狀,是法國的地方傳統甜點,彗星吞了一口口水,吃下去時的甜味,好像還有點酒香,卻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白蘭地的味道太過迷人。

在店收後的晚餐時間,Andy拿出雅馬邑白蘭地時,開玩笑的說想試試看,忠栽喝了一小小口,Eric無奈的看著他們,彗星故意裝作玩鬧的樣子說著也想嘗試,烔完拉著想阻止的Eric,玟雨和忠栽拱著彗星,喝下一小口,辣辣的,卻在下一秒彗星不注意時,剩餘的一大杯酒被忠栽灌進彗星的嘴裡。

彗星傻了,Eric也傻了。這跟當初講的不一樣啊!彗星想著。呀!這幾個壞傢伙!Eric想著。

這天又是Eric背著彗星回家的,真的醉得很徹底的彗星,手腳很不安份,一直在Eric的背上動來動去,大聲唱著歌,又大笑著,然後時不時的掐了掐他臉上的肉,說你都欺負我……

Eric 把彗星放回床上,正要脫他腳上的鞋子時,突然坐起身,一把抓住Eric的手,一直重複說著,「我真的很喜歡你啊,我們有在一起吧,有嗎?有吧!」一直重複的說著,Eric抓住他抓疼自己的手,輕輕的拍著他的背,像是順著毛安撫著發脾氣的小貓,看著他閉上雙眼的眼角滴出激水,心裡顫動著,不如,就瘋狂一次吧,他想。

隔天,彗星是在Eric的懷裡,頭痛欲裂的醒來,雖然咒駡著,不過他很享受Eric溫暖的懷抱。


-to be continued 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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