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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icsyung/中篇。【Sweets。甜點】10 - Gâteau Manqué 曼克蛋糕

10。GâteauManqué 曼克蛋糕


【莎士比亞說,我承認天底下再沒有比愛情的責罰更痛苦的,也沒有比服侍它更快樂的事了。】

 

嘴裡咬著一顆可樂口味的棒棒糖,剛撕開的包裝紙還在自己手上,彗星看著掛在大樓上,大大的廣告看版上的字句,那是個舞臺劇公演的廣告,背景是空無一人的舞臺上,木質地板的階梯上有個可愛的小熊玩偶,手上有一朵沒有除刺的玫瑰花,身上遍體鱗傷卻仍笑著。

摸摸自己的嘴唇,好像昨天Eric柔軟的觸感還在一樣,明明是自己生硬的把自己賣了,卻無法不對自己生氣,我喜歡他他應該要偷笑才對吧,但這不安的心又是怎樣。從昨天自己鼓起勇氣認真的對Eric表白到現在,過了19個小時又25分鐘,中間渡過人生中第一次失眠,認真的想著接吻這回事,好像跟他想像中的有點不太一樣。

 

「同學?你沒事吧?是不是中暑了,你臉好紅啊!」站在路口的彗星,被拍了拍背,抬起頭來對上的是一個女生,咦?好像有點眼熟?「蛤?…」沒發現自己完全臉紅的狀態,彗星還在對自己懊惱著。

「你是…彗星吧?!啊,快紅燈了,我們快走。」女生爽朗的叫著自己的名字,不給自己疑惑的時間,拉住自己的手,就往斑馬線的另一邊衝過去。

‘嗶嗶嗶’的提示聲越來越急,彗星便跟著女生的腳步跑了起來,停在人行道的樹蔭底下,緩緩的喘著氣,額頭上的汗也滴了下來。

「你…你…呼…你是…我們店…裡….的客人嗎?」

「彗星!你竟然忘了我!嚶~我好難過啊,我們不是前幾天才剛見過嗎?」

「嗯?」 彗星絕對不想承認自己有臉盲這個丟臉的症狀,其實他連這個女生是不是真的有在哪見過自己都不敢確定。

「我是Fini啊!忠栽的姊姊,前幾天不是才在店裡見過?!」

「啊!」 我那天忙著趕走烏雲呢,那裡有空去記得你長什麼樣子啊,名字我竟然能記得住就不錯了,當然他只敢在自己心裡默默的腹誹著。

Fini微笑的看著念念有辭的彗星,嘴嘟的翹翹的,臉頰還紅紅的,摸了摸他的頭問:「你要去店裡嗎?你是不是中暑啦,臉怎麼那麼紅?」

「沒,沒有…不是啦…」 彗星突然有點招架不住她的熱情,手足無措的回應著,想著這個女生跟自己一樣對Eric懷有相同的心思,不知道為什麼生起了一絲敵意,慌忙的撥開了放在自己頭上的手,嘴還氣鼓鼓的漲了起來,像個保護自己的河豚。

「還是你在想色色的事情呢?」 被撥開手的女生沒有生氣,回想起那天Eric看著他的樣子,還有逗著他的樣子,心裡有一滴滴的妒忌,忍不住想捉弄眼前的小男孩。

「什麼?沒有,我才沒有在想Eric的事!」

「蛤?!」 「噗哈哈哈哈哈哈!你真的跟Eric歐巴說的一樣耶,真是個有趣的小孩。」

「我才不是小孩……」 「什麼?Eric怎麼跟你說我的?」

「秘‧密‧」

「……」 一..一

「想知道的話,要不要先告訴姊姊你是不是喜歡Eric啊,喂~」

「是又怎樣,雖然你認識的比我早,可是我是不會讓自己輸給你的。」

「你啊!!!!真是可愛死了!!! 捏著彗星的紅撲撲的臉頰,她好像明白了一點Eric為什麼會喜歡他的原因了。

「喂喂,不過我年紀還是比你大一點,你啊,要跟忠栽一樣,叫我姊姊」 放開被捏的紅紅的臉頰肉,拉著彗星的手就往Gâteaux的方向走,「誰要叫你姊姊啊…」彗星咕噥著,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,彗星不想服輸,姊姊只想著欺負眼前這個害她失戀的小男孩,不知不覺就到了Gâteaux的門口。

 

兩人一前一後進到店裡,Eric正坐在櫃枱前,像是認真的在寫著什麼一樣,聽到門口的鈴聲招呼,喚起還忙著的忠栽和Eric的注意,‘歡迎光臨’四個字還沒說完,Eric臉一僵,把手上的紙塞到自己的口袋裡,臉瞬間黑掉的盯著兩個人看,不到一秒的時間,起身轉頭回到廚房裡去。

彗星還來不及跟過去,先被一早來到店裡的小小和Dora纏上了,玟雨正在一旁招呼著剛來店裡的客人們,時逢暑假,多了年齡層較平常低的客人,玟雨最近常常三不五時就帶著Dora往店裡走,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某人來的,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幫自己。

Eric的臉是臭著離開的,Fini看的一清二楚的,又轉頭看了下彗星,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,她笑了笑,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,跟忠栽要了一個巧克力薄荷口味的霜淇淋,拉開Dora的手把他推給忠栽,小小還沒等她動作,一看到Andy就一溜煙的跑了過去,然後拍拍彗星的屁股故意吃個小豆腐,小聲的說:「還不快去?!」,沒等彗星反應過來,拿了忠栽遞給他的霜淇淋,開心的坐回椅子上,想著,我今天要惡狠狠的把多年不敢大口大口吃的甜點給一口吃掉,順便吃他Eric一頓,咦?這店好像不是他的,算了,不管!

當彗星從休息室走出來的時候,Fini已經吃掉了一個霜淇淋和兩個Muffin,抹茶口味的和香蕉巧克力口味的,正準備朝桌上的黑森林進攻;站在門口的他往裡面瞭望,他的臉上還帶了點水漬,好像剛拍過水洗過臉,整整自己身上的衣服,還張嘴 ‘A、I、U、E、O’的調整著自己的笑容,最後深吸了一口氣,才進到廚房裡。

 

Eric正面無表情的看著烤箱裡的東西,料理臺上還擺著蛋、沙糖和麵粉,不知道是想做些什麼,除了基本的幾種蛋糕,Eric一向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人。

在甜點前沒有笑容的人,感覺特別可怕。

彗星想著,卻還是壯著自己的膽子走了過去。才靠近一步,Eric頭也沒抬起來,語氣平平的,淡淡的說:「把蛋白和蛋黃分開。」

「哦。」  「那做完了之後呢?」

Eric沒有回答。

「你在做什麼?」 彗星試著靠近一步詢問,當自己的手臂碰到他的時候,另一個人卻像怕傳染瘟疫一樣快速閃開,熱烘烘的廚房裡,空氣卻像北極圈的溫度一樣凝結,彗星感覺到了Eric的刻意冷淡,或許,自己太過衝動?他想著。

Eric沉默了一分鐘後還是回答了:「吐司。」壓低的聲音,讓彗星聽不出來他言語下的情緒。

嘟著嘴,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,一個個把蛋打破,一個個小心的把蛋白和蛋黃分開,心情哆嗦的,連帶著打破了好幾個蛋黃。不行,這樣就退縮了,我就不叫申彗星。腳步聲在門外晌起,推開門的,是端了兩杯咖啡的忠栽和他精力過於旺盛的姊姊,彗星又在心裡默默的念著。

「歐巴,我先走羅!謝謝你們的招待!」 還是一樣開朗的打著招呼,轉向另一邊,又對著彗星說:「彗星,我們下次再一起來吧!」,順便,還向彗星眨了個眼,送了個飛吻。

彗星頓時臉上出現三條線,拍掉還沒送到的飛吻,揮揮手露出嫌棄的表情要她快走,最好不要再出現在他和Eric的視線中。

接過了忠栽手中的咖啡,正想遞給Eric時,一句「放在桌上就好」,在冷清的在空氣中迴響著,癟著嘴,有點不願的把咖啡放在桌上,看著Eric沒有表情的背影,這像是結凍的空氣,慢慢的、小心翼翼的、移動著桌上的杯子,想要靠近,又有點害怕的他,於是一點一點移動著,一步一步的接近著。

「放在那就好了。」

「哦。」

是自己做的太過火了嗎?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冷淡?好像連碰都不意讓自己碰他一下?原本因失眠的黑眼圈後面,那模糊不清的腦袋裡,那幾條想找出源頭的線頭,似乎纏的更緊、更難分開。

「彗星?你在做什麼?」一個大聲的斥責,把自己喚回了現實,抬起頭是Eric一張生氣的臉,他記得,上次他看過的時候還不是對著自己,當這張臉皺著眉頭的樣子,他頓時慌了。「什麼?」

手上的打蛋器和鋼碗被拿走,蛋白被打的粗糙,自己身上還有一些濺出來的蛋白霜。「如果你心不在這裡的話,那你先出去吧,這裡不是你談戀愛和玩鬧的場所。」

「我沒……」

「出去。」

’有’這個字彗星卻怎麼也說不出口,是有點心虛的,擦擦自己的臉,咬著下唇忍著心裡的不甘,脫下圍裙走出Eric的視線,把自己埋進休息室的沙發中暫時關掉電源,連玟雨的關心都被排除在外。

這個基本的打發動作,今天卻做失敗了!被心不在焉的自己搞砸了!他很想怪罪那個害自己分心的罪魁禍首,暗自在心裡罵著罵著,想著想著。

* * *

待在廚房裡的Eric有點後悔,是自己無故的煩躁,影晌了自己,也影晌了彗星,這樣的煩躁,讓自己更加討厭自己。

歎了口氣,看著那碗做壞的蛋白霜,想了一下,把剛才分離出的蛋黃拿起來,加入細砂糖混合攪拌,又加入了蘭姆酒混合,靜靜的把剛才還沒用到的低筋麵粉過篩、倒入、混合;從冰箱拿出奶油,送進微波爐融化,奶油是中間的媒介,把麵團和蛋白霜互相融合,直到產生光澤。

正當Eric才準備好模型,忠栽便推門進了廚房。

「怎麼了?」

「哥,你兇彗星哥了嗎?」 「他以前就算做壞東西你頂多逗他一下而已,還不是逼我們吃進去?你怎麼了?」

「我不知道。」 「就今天看到他..就覺得特別煩。」

「哥你是大姨媽來了還是更年期到了?!」

「你可以正經一點嗎?」 忠栽倒楣的被敲了一下頭

「我說,哥,你是不是吃醋啦?」 「就今天……他們,彗星和我姊來的時候……你的眼睛一直盯著我姊放在彗星肩膀上的手…還有剛才……我姊“啾"的時候,你那臉好臭....」 

「...」 「你沒事要做了嗎?」

「喂!彗星哭的話怎麼辦?」

「他哭了??!!」

「你猜?」

「呀!」

「好啦好啦,我出去忙了。」

門才關上,烤箱’叮’的一聲,告訴Eric它準備好了,Eric擦擦額頭冒出的汗,不知道是心虛還是熱;他把麵糊倒入模型裡,再把它們送進烤箱中。

看了看剛才的奶油還有剩,拿去煮沸,然後等著讓雜質沉澱,順便沉澱自己的心情。把剛才做好放在一邊的吐司拿出來,吐司還香香的,拿出一塊,切了幾份放在一邊;拿出牛奶、香草豆莢和幾顆蛋,他煎起法國吐司來。

看了眼還在烤箱裡的蛋糕,算算時間,定了計時器,把剛做好的法國吐司放在盤子上,泡了杯冰紅茶,便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。

 

「彗星?」,打開門,背對著自己窩在沙發裡的人一動也不動,「睡著了嗎?」,Eric的聲音說是詢問,不如說是自言自語,小聲的幾乎聞不可見。

把東西放在桌上,輕輕的坐在空出一角的沙發上,讓它小小的凹了下去,手裡拿出塞在口袋裡折爛的紙條,攤開,看了一分鐘,又揉成一團,把它劃了一個抛物線拋到角落裡的垃圾桶中。

「彗星啊,剛才……是我心情不好,我今天很奇怪,忠栽說我吃了他姊姊的醋,哈,怎麼可能……不過,彗星啊,你不要跟我以外的人這麼親近好不好,反正我現在說什麼你也不會回答,呵呵,我當你答應囉。不過,我好像也沒什麼權力限制你什麼吧……」

Eric的聲音很溫柔,很有磁性,像低音的大提琴,進到彗星的耳裡,輕易撫平自己剛才因生氣波動不已的心,彗星一直很喜歡聽他的聲音,他突然想起了那天他坐在Eric的車裡,聽著Eric的歌聲,那個平靜的下午。

彗星沒有睡著,他沒回應只是剛好錯過了那個時機,他因為害怕Eric的生氣,更緊張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,直到Eric的手放到自己的頭上時,輕輕柔柔的順著自己的頭髮摸著、安撫著,他喜歡Eric這樣的溫柔,閉著的眼睛,還不知所措的緊緊的眯了一下,怕被發現其實沒有睡著的自己。

另一邊的位置輕了,緩緩的腳步聲,’碰’的輕輕一聲,彗星知道Eric回去工作了,他跳起來沖到垃圾桶去把剛才被丟掉的那團紙撿起來,攤開。

紙條上面,是Eric端正的字跡,上面條列著一條條的【工作規則】,第一:不可無故曠職;第二:不來上班要先跟烔完Eric請假;第三:上班中禁止過於親密的碰觸。

彗星不知不覺的笑了出來,摸摸自己的頭髮,想起剛才溫柔的觸感,他發現,或許Eric只是在躲避著他對自己的感覺,看了眼放在一旁的法國吐司,咬下一口,喝下一口涼涼的紅茶,滿足的啃完手上的吐司,吮著手指,然後閉上眼睛,大字樣的躺在沙發上,捏緊了手上的紙,嘴裡還有著甜甜的味道,房間裡還充滿這香甜的氣味,那是剛才Eric留下的,他這樣相信著,安心的、開心的、滿足的、沉沉的睡著了。

* * *

當他醒來的時候,天已經黑了,不知道睡了多久,揉揉睡眼惺忪的雙眼,店門是緊閉著的,廚房還留著小小的一盞燈,推開門進去,Eric坐在流理台前拿著一本書在看著,他抬起頭看到彗星,把他拉到自己的對面坐。

「餓了吧,先吃點東西。」 還沒從混沌的腦袋醒來的彗星,乖乖的坐好,看著他推到自己眼前的三明治和今天特賣的曼克蛋糕。

「那是?」

「曼克蛋糕,用那個蛋白霜做的…」

「對不起……」

「沒事,我也不應該對你這麼兇……」 「你快吃吧,我等你。」

 

坐在眼前的Eric,拿起他的書,翻開放著書籤的一頁,又靜靜的看著,彗星吃著夾了萵苣、起士、蕃茄和火腿簡單的三明治,覺很滿足,咬下一口曼克蛋糕上面只灑著細細的糖粉,極為質樸,他卻覺得美味至極,就像眼前的人,彗星微微的笑了起來,他想起了今天早上看到的廣告臺詞,或許,他下一步可以找眼前的這個人去看一場舞臺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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